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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游的目的,我问过秋月。她说想见证人们的生活。
确实如她所说,我们从早上逛街,一逛就是到次日凌晨。不过,我们的收获颇多。
大街小巷,不论是光鲜亮丽,还是阴暗潮湿,每个角落里都在发生着故事。这些故事没有联系在一起,我们也没有去触碰、去影响这些故事,而是让其人或物顺其自然。
我们以观察者的角度去发现这些人与事。三轮车滑链的大叔、闹矛盾的母子、惬意喝茶的老人、广场打牌的大爷大妈等等。都不足以有惊天动地的力度,但这就是生活,我们没有见识过,便觉得新奇。
第二天,秋月带我去了一个地方,孤儿院。
“这种地方可以随便进来吗?”
“谁说的,我获得了许可的。”
秋月背上了小提琴,所以我知道她的用意。
园长明白秋月的想法后,把钢琴搬进一片空地。
“去啊。这可是锻炼你的好机会,面对孩子总不会紧张吧?”
“你这,也太突然了。”
四五十名高矮胖瘦的孩子们将我俩围在一起。他们的目光都直溜溜地射向我,我讨厌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肢体有些僵硬。然而秋月,挂着满脸轻松的笑容,就像上次的钢琴比赛一样拥有舞台征服力。
“弹什么?”
“埃卡塔琳娜协奏曲。”
“啊?”
“你说的是什么?”
“我从没听说过这首曲子。”
秋月回眸一笑,“那就跟着我的感觉来好了。”
她拉动琴弓,我对于前奏完全陌生,眼看键盘却无从下手。
缓和的旋律经过多次变奏,在她拨弦之后逐渐开始激越起来。而我神奇般地找到了节奏,在琴键上按响对应的音符,与秋月的弦乐完美契合。
我肯定我从未听过这首曲子,但我却真的凭感觉摸索到了旋律,太奇妙了。
足足近十分钟的演奏,心情由紧张到愉悦,整个人再次被治愈了。这就是我一直坚持、一直喜爱音乐的原因啊。
孩子们鸦雀无声,它们肯定都在享受音乐留下的余韵。
“哥哥姐姐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
我们被encore了,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有着“真正”听众的表演,并且他们热情的回应,让我拾起了自信。
演出近一个小时才结束,孩子们耐心地站着听完了整场表演。我发现,谢幕的掌声是如此的悦耳宁神,孩子们的快乐是如此的简单。
我们陆续又到本地的精神卫生中心开展无偿演出,且非常受欢迎,算是体验了回当明星的感觉。
之前我从未像这样抛头露面,当我问起这么做的原因,秋月说:“不是为了增加知名度啦,我喜欢用自己的能力去治愈别人。”
“因为那些都是承载着希望的地方,我们所做的,是带给他们梦想,传递一份力量。”
秋月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认定了,她就是个天使。
无论何时何地,音乐都是秋月的首位。一进地铁站就告诉我说听到了钢琴声,我说是放的音乐吧,结果发现站口真的摆有钢琴。她不客气地霸占了两个小时,期间给她拍视频的路人不下十个。于是,秋月精心计划的行程也被她自己给打乱了。
“不好意思,刚才…嘿嘿,弹上瘾了。”
我们在旅馆的窗边,吹着被削弱的狂风,聆听着噼里啪啦的暴雨。
“我有个想法!”,秋月灵机一动,“我们去广场拉小提琴吧!你守着就好啦!”
“想什么呢?!”
“啊?……怎么了?”
“街头表演需要向相应单位申请的。”
“这样嘛……好吧。”
“嗯。”
“我感觉……”
秋月和我一样是敏感的人,相处的日子一直是我在作出让步和妥协,小心翼翼地限制着自己的言行。打量了很多次,也计算了很多次机会,觉得是时候该向她坦白了。
“感觉,你变了好多。”
秋月脸色忽暗,但危机感很快就消除。
“啊,是吗。”
“哪里变了呢?”
“和你一起很愉快,不过,有时候会不自在。”我说。
“不自在?为什么?是你太拘谨吗?”
“是吧……我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你。我想要了解你,但这真的没问题吗?……因为我——”
“没问题啊。”
秋月果断地露出笑容,“你想了解什么都可以。”
“真的?”
“是的。”
“那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的意思是…相对其他人来说,为什么——”
“因为你不一样,和其他人不一样。”
“啊?”
“仅此而已。”
“哪里……不一样?”
“我们很合适,相处融洽,不是么?”
“你会理解我、包容我、无条件满足我任性的要求。”
我心中的困惑仍没有解开。
“可是……”
“我该不该说呢……”
“你说。”
“这些,难道夏暮不能满足你吗?”
“……”
眨眼的时间,我看不出秋月的情绪。
“你们的区别不在这里。”
“……那在哪里?”
“我可以对你付出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