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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岑理低着头,透过气球的透明薄膜看原望。有点失真,脸庞的边缘起起伏伏,像是漾起波纹水面的倒映。只有一双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尤为明亮。
岑理觉得脖子有点累,于是在原望身前蹲下,问道:“你喜欢吗?”
原望点了点头,没看他,只有些百无聊赖地微微晃了晃气球,带来一阵细碎的花朵与小灯的碰撞声。
原来俯视和仰视也没什么差别,岑理想,原望不管什么角度都这么好看。
“那是不是比楼下那个好?”他固执地继续问道。
“你跟人家比什么呀?”原望好似有些疲惫,语气懒洋洋的。他轻轻勾了勾唇角,轻笑道:“幼稚。”
“我不管。”岑理颇有些无理取闹地拽住他的手臂,“我送你的才是最好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原望随口敷衍道,微微眯起眼,看气球里的小灯在眼前晕成一团团的小黄球。
“你好敷衍。”岑理不满地抱住原望的腰摇了摇,原望一时不察,被他弄得有点痒,下意识想躲,一不小心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气球缓缓升起,顶到了天花板上,晃了晃,很快保持住了平衡。
原望时是往岑理的方向倒的,于是岑理也被他带摔了。他毫无抵抗地躺在了地毯上,原望坐在他身上,几乎呈现出一种地咚的姿势。
岑理一开始还笑。原望面色有些尴尬地想起身,被岑理一把拉了下来,翻身压了上去。
岑理笑嘻嘻地道:“不公平呀,你压了我就想跑?”
原望伸手想推他,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按在了地上。原望有些恼怒地抬头,却猛然对上岑理近在咫尺的脸。
“你干嘛?”原望移开眼,不知是因为气恼还是别的什么,耳朵迅速染上红晕。
“你说,是不是只有我送你的礼物才是最好的!”岑理好似没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对,仍固执地纠结着这种无关痛痒的小问题。
原望又好气又好笑。
“你是小学生吗?”原望扫视了他一眼,眼里有种说不出的轻蔑。
明明被自己压倒在身下,却还是用这种眼神语气说着话。岑理的耳根一下子红了,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什么,他愤愤地伸手去挠原望的痒痒肉。
原望本不想笑,可实在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没忍住笑起来。
岑理两只手都用来挠他痒痒肉了,于是原望的双手终于重获自由。他边笑着边手脚并用地推岑理,终于顺利把人推开了。
没了痒痒肉的阻挠,原望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岑理本来还笑着想再扑上来,被原望这么一看顿时就有些犹豫起来。
原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伸手去拽气球。那气球不知道怎么回事,下面的线都缠绕在了一起,原望伸手跳了跳竟然没能拿到。他踩到椅子上,终于顺利拿到了气球下端的绳子。
“你生气了吗?”岑理在下面问道。
原望低头看去,这个角度显得岑理的眼神特别无辜。他的视线落在岑理的脑袋上。看起来很好摸。原望不合时宜地想。
“没有。”原望从椅子上下来,擦了擦刚被自己踩过的椅面。
“但是我要学习了。”原望低头翻开试卷,不看他。
“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岑理小声抱怨道,“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吗?”
“我没生气。”原望平静地重申道,“大家年纪都不小了,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社交距离,稍微沉稳一点?”
岑理颇为震惊地抬头看他,眼神有一点受伤。“你什么意思啊?我们还需要保持什么距离?和兄弟玩闹算哪门子不沉稳啊?”
“那你去和张泽锐玩闹吧。去和他在地毯上打架吧。”原望有些疲惫地扶了扶额头。他真的忍受不了这种程度的社交距离,太过亲密了。
岑理有些呆滞地坐在地上,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干嘛和他……等等,你嫌弃我了?”
“不是。”原望道,“只是觉得男生间也需要保持恰当的距离。”
“我不明白。”岑理闷闷地道。“明明以前都可以这样的。”
“你会明白的。”原望道。
岑理果然很快就明白了,在国庆假期的第四天。
前一天,他们又和张泽锐季行北他们约着打了一次球。岑理发现这次张泽锐打球时有些心不在焉,问他的时候他又一脸欲言又止。休息时间张泽锐就跑到一边默默喝水,眼神飘来飘去,不知道在看哪里,时不时跟旁边的原望轻声说些什么。
岑理有点好奇,但是没去问他们在说些什么。他最近在和原望赌气,已经快一天没怎么好好和原望说话了。
他真的不知道原望为什么突然这样,明明过去十年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现在突然说什么要保持距离,很难不让他生气。
明明才一天而已,岑理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憋了很多话没说了。他好几次都差点开口了,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原望怎么忍得住不和他说话的啊?岑理纳闷极了。怎么浑身不自在的人好像就他一个,原望还能这么八风不动?该不会,原望很早之前就觉得他烦了吧?这么一想,岑理更浑身难受了。
这也太尴尬了。岑理想。他觉得自己忍不了多久了,冷战真不是人能干的,太难受了。
于是第二天,岑理果然主动打破了冷战,只不过是以一种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方式。
饭后,他们坐在客厅里,一个背单词,一个玩手机,旺财安静地趴在地上,时不时摇摇尾巴。
忽然,岑理猛地直起身子,十分惊讶地说了一句“我靠”。原望看向他时,他欲言又止,语无伦次,手忙脚乱,支支吾吾。旺财都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靠……他……怎么会……我真的……”岑理一脸茫然,还夹杂着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