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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晚上好。”edith斜靠在门框上，眨巴着眼睛看向daryl。她的肩膀有些僵硬，握着酒瓶的食指不住地轻点瓶身。
一定是因为酒。她想着。
daryl见到她顿了一秒，视线飞快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通。看起来洗过澡了，头发只是随便擦干地搭着，肩和颈旁的睡衣濡湿后沉重地贴在她的肢体上，本就单薄的背脊显得更加瘦削。
他抬了抬下巴，上前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抓着门扉，正好用自己的身体把edith连人带视线地挡在外面。
“你在这干什么？”
“嗯……”edith沉吟了一下，扬扬手里的酒，“二轮？”
“回去睡觉。”说完就要关门。
edith眼疾脚快地横叉进去挡住门，忙道：“等一下！”
daryl关门并没用多少力气，但她还是装模作样地“嘶”了声。
果不其然，daryl立刻将门拉开了些。
“逗你的，我没事。”她在daryl瞪着她像要把她打包丢出去的视线中砸了砸嘴，“难得有个不需要警惕周围的夜晚，不请我进去聊聊吗？”
进去聊聊。daryl的舌尖滑过上齿背。
之前那句“不介意灌醉”还连着她温热的呼吸都回荡在耳边。多半是和平常没什么区别的玩笑话，单纯为了看他窘迫的样子。
这姑娘怎么这么闲？他咬着牙，回忆起好几次被她惹红脸的过往，每次都是她肆无忌惮的三两句话，满不在乎得像惯性发言的信口胡诌，有着不动声色地弹弹舌头就能算作挑逗的轻佻。
真熟练。daryl的眼皮跳了跳，捏着门框的手指收紧。
“或者说，我们之间的信任程度还不足以让我进你的房间？”edith大受震撼地单手捂着胸口后撤半步，将抵着门的脚收了回来，“我好受伤。”
daryl瞟了眼她光着的双腿。
有好几次，多到他数不过来的次数，rle会在半夜带回来一个或者两个光着腿，露着肩的女人。有时他们会直接进房间，等他大到能看见喉结，有时也会企图往他的身上揽，带着熏人刺鼻的香水味和蹭花了的妆容，边夸他“可爱”、“性感”，边解他的衣服——像是一切都他妈的理所当然。他最开始会骂着脏话推开，在女人气恼又难以置信的喊叫和rle的调侃中砸上房门，后来就习惯拎着几件衣服去外面暂借一晚。有人接纳，他就在那群瘾君子不知多久没拖过的地板上打个地铺，没人接纳他就去公园或者街角处靠一晚。
总是有地方呆的，倒也没什么。
那edith呢？daryl的视线回到她脸上。紧绷的嘴角、微皱的眉头和发颤的睫毛，倒也不如她言辞的游刃有余，害怕，却又期待。她到底想获得什么？食物？保护？附带的欢愉？他感到好笑，他确实有一副好身体。
不过，她不是那些他避之不及的女人，所以他只是垂了垂眼眸，克制地开口道：“我不做这个。回去睡觉。”
“什么？”edith愣了愣。
“我不玩这些——不管你们叫它什么。一//夜//情？炮//友？我没有兴趣。”他努力忍着伤人的话，把那句“去找别人”咽进了肚子里。
他不知道自己在恼些什么，这种邀约又不是第一次经历，次数太多后来甚至能目不斜视地应付过去。为什么现在生气？想把门直接在她面前砸上了事，又僵在原地没办法挪动。
“等等，我觉得误会有点大。”edith立刻一只手扒上门把谨防他逃回自己的兔子洞里，“我不是来和你上//床的。”
她看见daryl半信半疑的眼神哀嚎一声：“好吧，我知道半夜洗完澡穿着睡衣来敲异性的房门是有那么点容易让人误会。”
特别是屡次调//情的异性，她想着，但她真的只是想干干净净来见面罢了。该死的，她根本没想这么多！
“总之！我真的是想和你聊天而已，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的！”edith把手上的酒怼到他手上，“我什么都不做，我向酒神发誓。”
“我很抱歉让你误会了。”edith深吸一口气，尴尬地，小心地看向他，“所以……我可以进去吗？”
“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
“什么条件都行。”
“很好。”
daryl猛地松手，一半重心压在门上的edith猝不及防向前跌倒，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
小心眼。
她骂道，转身把门合上。
小心眼。
daryl的房间比她的要大上一点，除了标准的床和浴室，还有个阅读用的木桌，但只有一把椅子，高度也不适合席地而坐。
edith扭着脑袋飞快看了圈，径直走到卫生间找到两个刷牙杯洗了洗提着出来。
“看来这是间双人房。”她拉过椅子坐在床前，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倒满，递给daryl。
daryl已经率先一步把自己摔上床，枕头立在腰下半卧着。他接过来喝掉，之后转身趴在床上从另一边的床脚侧面提上来，一手撑在床上，单手将酒瓶拎在空中晃了晃。
“ok”edith轻笑着把酒杯放下，也拿起酒瓶，“这就是你的条件？对瓶吹？”
daryl灌下一口，把另外一个枕头拿来抱在身前，垫着手肘。
“你想聊什么？”
“这么直接？”edith也喝了口，把酒瓶放在桌上，双手局促地不断交叉相握放在腿上，小心翼翼抬起头来看他，“聊什么都可以吗？”
daryl隐隐皱眉。她看上去过于难以启齿，以至于他心里的天平失衡一瞬。
“拜托，你都在大半夜拿着酒闯我房间了，还有什么是不敢说的？”
“有道理。”edith瞬间甩掉那副模样，弯腰拽着椅子往前挪了两步，离他更近了些。
“我想聊聊你。”
daryl的目光闪烁了下，最终没能顶住地挪开，他看向地板。这倒是完全在意料之外。
“可以吗？”
“我没什么好聊的。”他斜了她一眼，很快又别开眸子，一口口地喝着酒。
“不敢？”
“嗤。”daryl不屑轻笑，“激将法，真低级。”
“别学我说话。”edith装模作样地翻了个白眼，“好吧，既然你已经从carl的年纪长到了glenn的，我提议来做个交易。”
daryl看过来。
“我们轮流问一个问题，对方必须诚实地回答，问题太过火可以提议更换，遇见不想回答的问题就喝酒，怎么样？信息交换？”
“虽然是私人信息……”她嘟囔着，耸肩，“当然，这都得建立在你对我至少有一丁点好奇心的基础上。”
daryl用拇指擦掉挂在唇上的酒水后吮了吮，翻起身面朝她坐，拍拍手：“行。听起来很公平，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干。”
“条件。”daryl打断刚准备开口的她，“不准说俏皮话。”
edith又翻了个白眼，这次翻上了天，她举手投降道：“没问题，只要是你期望的，任何事都可以。”
“交易取——”
“那是最后一句！我们这不是还没开始！”她合上嘴巴拉链，“我保证乖乖的！”
“你可以先问。”edith做了个请的手势。
daryl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在床沿，第七下时终于开口道：“你为什么想聊‘我’？”他含着下巴，用自下而上的目光对上眼前的人。
edith顿了顿，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张开嘴扯出一个笑脸，又僵硬地合上，沉吟了几秒后干巴巴地道：“因为我想了解你。”
“这算不上答案，你是在说废话。”
edith默默拿起酒瓶喝了两大口，舔舔嘴唇道：“我今晚一定会回答你这个问题的，但顺序得往后放一放。”
“你得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她后仰靠在椅子上，轻抚自己的眉毛想不动声色地把微皱的眉头抹平，冲他柔和地笑笑，“这样可以接受吗？”
“allright”daryl无所谓地耸肩，“反正我们今晚哪儿也去不了。该你了。”
edith深吸一口气：“告诉我一件关于你的事。”
“what？”daryl以为她这么郑重会问什么刁钻的，结果真的是再普通不过的，单纯基于“想了解”这一单纯想法的发问。
“这算哪门子问题？你英语真烂，这甚至不是个问句。”
“变通一下。”edith笑道，“任何事都行。你最喜欢的食物？第一辆摩托？和rle打架的输赢？你的青春期？……喜欢过的女孩？来吧daryl。”
“这太多了，你选一个。”
“我可是好心把主动权让给你了。”
“反正我可以不回答，我还有很多这个。”他举起酒瓶。
“那……”edith把板凳又挪近了些，“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打架？”
daryl嗤笑一声：“一出生？有rle在周围，学会的第一句话都是‘他妈的’。”
见edith只是眨着眼睛，一副等他继续的样子，他清了清嗓。
“六七岁。”他眼神飘忽，“我爸爸是个泡吧搞女人的酒鬼，rle整天因为打架进局子，我得照顾自己。”
别开了眼睛，听觉却更加敏锐。
“我出身的地方比不得你们其他人，一旦被欺负了就完蛋。rle在的时候还好，但每个人都想看看dixon家的第二个儿子是不是和他大哥一样有种。”
edith没有动静，连改换姿势造成的布料摩擦音都不曾有。
“有次我买牛奶回来被那群崽子逮到了。你知道吧，就街头小屁孩会玩的那些游戏，烂透了。最后我得踢断领头那个两根肋骨才能让他们停下。”
“牛奶毁了，但至少他们知道，小dixon也是个狠角色。”
edith还是没有动静，像僵在了原地不敢呼吸。对城市里普通家庭长大的女孩来说这个故事可能确实有些暴力。daryl扬起瓶子灌了口酒，有些粗暴地抹自己的嘴唇。
明明是她自己要问的。
“然后呢？”
“什么然后？”daryl转向她，脸上没有半分的惊惧，只是聚精会神的，像个乖乖听讲的优等生，或闪着眼睛等投喂的小狗。
“他们有没有哭着回去找妈咪，然后被拎着来给你登门道歉？”
daryl好笑地扬起嘴角，还是只恶犬。
“他们的父母也多半是在泡吧赌博，或者吸high了根本没空搭理这些小孩的屁事。”他挑眉，“但是他们第二天就肿着脸来赔我的牛奶。”
“害怕被我和rle的报复，花光了自己的零用钱。”
edith拎起酒瓶，轻碰他的，清脆的声响伴随着她的话语：“哼，他们活该，一群欺软怕硬的怂货。”
“你呢？”daryl抬起下巴，“有什么有趣的故事？”
edith沉吟了下，笑着道：“没什么戏剧性的。有个超级典型的，普通的差劲家庭。直到这一切之前——”她单手朝旁边摊开画了个圈，“都只是个能算作量产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