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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雪光映进屋内,照着一片狼藉。

那些容易摔碎容易伤人的东西早就收了起来。

饶是这样,厚实的地毯上依旧渗着斑驳血迹。

床旁的纱帐已经碎成几片,大开的缝隙中露出一个蜷缩的身体。

这具身体一动不动,连呼吸带动的起伏都微不可察,仿佛经过一场持久的战斗,已经精疲力竭。

如墨的发丝凌乱地铺陈着,堪堪遮住半张苍白如鬼魅的面容。

这张面容年轻而瘦削,凌厉的剑眉紧紧拧着,眼下半团青黑,接近透明的薄唇微翕,沾着干涸的血迹。

雪光愈盛,床上的人也在慢慢苏醒。

他的呼吸渐渐沉重,像是陷入无法脱身的噩梦,胳膊挣着动着,竭力环抱着什么。

“阿煦!”

魏桓甫一睁眼,便警觉地撑起身子,一种熟悉却遥远的感觉席卷全身。

血脉仿佛凝住,骨头也像生锈的铁器,稍一动作便吱吱作响。

他微一愣神,顾不得身体的异样,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四周。

阿煦呢?

魏桓想要下床,可这副躯壳的笨重和虚弱超出他的判断,刚迈出半步,就一下子扑在地上。

他跪在地上撑不起身,注意到地上乱七八糟的书册摆设,方才觉出几分不对。

这是……他尚为世子时住的别院?

魏桓脑中纷乱,一股巨大的狂喜渐渐杀出来,狂喜掺杂着难以置信,他怕这是一场大梦。

门外突然三声轻敲,魏石小心试探的声音响起:“世子可醒了吗?”

魏石立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出。

方才听到屋内“咕咚”一声,像是人砸在地上,之后却又没了动静。

担忧战胜恐惧,这才敢问。

昨日正是十五,世子痛疾又作。

他像往常一样将自己锁在屋内,谁都不许靠近。

器物碎裂声、低沉嘶吼声响了一夜,凌晨才歇。

永安堂的林大夫在外头守了半宿,天亮才回去备药。

世子每每痛疾发作,生忍一夜,第二日情绪便会异常暴戾。

那也得让他吃饭。太夫人如是说。

魏石看了一眼手里的食盒,已经预知到它会怎么摔碎在门口。

他正想着,房门忽然从内大开。

魏桓额上一层细汗,撑门勉强站定,深不见底的眼眸映着微光,因为一丝渴盼的希望生出几分粲然。

他紧紧盯住魏石,执拗地要发现不同,用沙哑不堪的嗓音急切发问:“阿煦呢?”

魏石一愣,滞了片刻,连忙回答:“林大夫刚走不久,正在别院熬药。”

世子从来没有管过这位林大夫,遑论亲密地称她闺名。

魏石小心觑着魏桓,却在自家世子嘴角瞥到一抹温柔的浅笑。

他猛地低下头,觉得自己活见了鬼。

看见阿煦尸体时的疼与恨,钝刀割心般的剧痛与窒息,化成毒酒,还在苦苦地炮制着魏桓。

他抱她去西郊的桃林,抱她讲着从前。

他疯魔地说着生死都不可能放手,可却从最深处感到无力与恐惧。

他头一次开始怕死。

如今活着,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地“拥有”她。

可是阿煦必定不肯在奈何桥等他,他死了,拿什么去约定与她的下一世呢?

魏桓指尖都在发颤,想再确定一遍:“现在是庆和八年,永安堂上月派了林煦林姑娘来了王府。”

魏石面色惊恐,在魏桓的逼问下点了点头。

完了,世子果然疯了。

他颤巍巍地低头,看魏桓赤着的脚,看他单薄沾血的寝衣被冷风灌得簌簌作响。

“我去找她。”魏桓见不到人,问多少遍也不放心。

魏石将攒的熊心豹子胆一起吞了,才敢抬手拦人。

魏桓眉头微皱。

魏石堵塞的思绪当即泉涌。

“林大夫等会儿就送药过来,如今天冷,您换件厚衣裳吧。”

魏石搀着魏桓的胳膊往屋里带,不妨魏桓皱眉要往外挣,于是谆谆威胁:“您这般模样,林大夫见了该生气了。”

他其实还有后话——林大夫要是生气了,必然要跟太夫人告状,太夫人要是知道,必然要来训诫。

谁知还不及他说完后半截话,魏桓脸上便已显出纠结犹豫的神色。

他叹了口气,慢慢松懈下来,不再挣了。

只是眼角眉梢依旧不甘不愿,衬着一张病后苍白透明的面孔,竟活生生多了几分哀怨和委屈。

魏石心中大震,也不敢再多说,顺当搀着魏桓送回床上。

“我来早了。敢情这个时辰,世子还没起身啊。”

荣明拎着一只木盒,大咧咧地走进,一眼瞧见魏桓的狼狈相,“扑哧”一笑。

他算准了今日,借着送药过来,就是来看魏桓的笑话。

惠平公主不知道他和自己儿子有过节,被甜言蜜语奉承几句,竟还夸赞起他送药来的一片赤诚了。

都说儿子肖母,想来也是一样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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